|隐忧点知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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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关资料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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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商小树‍‍

刚刚过去的2022年，在疫情扰动及强监管高压态势之下，银行业发展呈现出一片“悲喜两重天”的局面。

一方面，是以“零售之王”招商银行原行长田惠宇被查、到河南4家村镇银行爆雷等事件为代表的，多家银行深陷“黑天鹅”危机之中，舆论口碑不断下滑；而另一方面，是部分中小银行抓住行业转型契机，不断提升金融服务质量和产品体验，在行业承压的大势中依旧维持了不错的业绩韧性。

统计数据显示，截至1月16日，已有招商银行、中信银行、平安银行、常熟银行、无锡银行、长沙银行、张家港行7家上市银行发布2022年度业绩快报，盈利表现都较为强劲。

作为A股上市城商行的一匹“黑马”，常熟银行的表现也备受关注。数据显示，2022年度，常熟银行实现营业收入88.08亿元，同比增长15.06%；归属于该行普通股股东的净利润27.44亿元，同比增长25.41%。

（数据来源于上市公司公告）

近年来，立足“小微”市场，坚持走差异化市场定位转型发展道路的常熟银行，可以说是行业内“小而美”的代表之一，外界普遍对其寄予业绩高增长预期。从2022年的这份成绩单来看，常熟银行营收净利润均能收获两位数的增长，这样的表现似乎已经足以对得起资本市场投资者的期待。

然而，事实真的是如此吗？

对于上市公司而言，一份光鲜的财报背后，我们通常需要注意那些不可忽视的“细枝末节”，对财务指标高度敏感的银行业尤其是如此。

而常熟银行的业绩高增长背后同样有着不小的“瑕疵”。

与营业收入、净利润双升的情况不同的是，2022年以来，常熟银行手续费及佣金净收入大幅下滑。

数据显示，2019-2021年，常熟银行手续费及佣金净收入分别为2.14亿元、1.48亿元、2.38亿元，而截至2022年6月末，常熟银行手续费及佣金净收入较去年同期下降98.98%至196.8万元。

（数据来源于上市公司半年报）

回溯2021年的数据可以发现，常熟银行的理财业务收入、结算业务收入、代理业务收入、银行卡业务收入分别为2.5亿元、0.79亿元、0.97亿元、0.02亿元。然而，在常熟银行2022年半年报的手续费及佣金收入表中，理财业务及银行卡业务收入已经降低至零。①

对此，常熟银行副行长兼财务总监尹宪柱在业绩说明会上表示，由于2022年为理财净值化转型的第一年，受理财业务手续费收入确认频次影响，该行上半年手续费及佣金收入同比下降。

在江苏金融圈内，与常熟银行遭遇相似困境的还有苏农银行，但值得注意的是，苏农银行的手续费及佣金收入虽然也有失速，并没有出现类似常熟银行“脚踝斩”的情况。2022年半年报显示，上半年，苏农银行手续费及佣金净收入为8182.4万元，同比下降49.02%。②

众所周知，银行业收入主要来源于息差，而随着我国经济结构调整，金融行业让利于实体经济，以及利率市场化改革的不断深入，商业银行如今正面临息差收窄的必然趋势。在这种情况下，以手续费和佣金收入为代表的中间业务收入正成为判断银行能否维系可持续增长的关键一环。

而常熟银行之所以能够在中间业务下滑的背景下最终实现逆风“翻盘”，恐怕与其盈利能力维持韧性有着直接的关系。

三季报显示，常熟银行的净息差为3.1％，较年初上升了4个基点。对于净息差逆势上行的原因，常熟银行在调研会议中表示，资产端方面，在大行不断下沉的情况下，该行继续坚持向小、向下、向偏、向信用的策略，通过优化资产结构，稳定贷款收益率水平。负债端方面，深挖客户潜力，促进存款客群的壮大，同时强化形势研判，灵活调整同业负债配置，强化负债端成本管控。

不过，展望2023年，息差收窄可能仍是行业惯性趋势，纵然消费复苏的大环境有利于贷款投放，但在激烈的行业竞争面前，常熟银行通过优化资产结构提高收益率水平的操作空间已然十分有限，对其来说，如何让中间业务恢复增长，成为支撑公司业绩增长的“稳定锚”，正在成为新的考验。

多年来，常熟银行的业务发展路径十分清晰——聚焦金字塔底端的“微小客户”、“草根客户”，聚焦支农支小主责主业，将“做小、做散、做下沉”作为银行的战略制高点。

从客观上来看，在我国经济结构不断调整的现实面前，发展普惠金融、服务小微实体已成为银行的社会责任，更是政策和监管的刚性要求，而对于银行自身来说，“小微业务”之所以成为兵家必争之地，也是缘于有着其自身独特的优势——中国小微企业数量多，融资需求较高，因此，商业银行在小微企业贷款中具有更大的定价权，在有效控制风险的情况下，银行可以通过利率定价实现“收益覆盖风险”，提升盈利能力。

这或许也是常熟银行在2022年相对不利的行业环境下逆势改善息差水平的原因所在。

其次，通过发展小微金融业务，银行业可以实现客户多元化，有效分散风险，推动交叉销售，促进私人银行、财富管理、中间业务的发展，提升综合收益水平。

但也要看到，相对大中型企业而言，小微企业在资金、人才、技术等方面都处于竞争劣势，公司治理不完善、缺乏核心竞争能力。当行业发生风险时，小微企业往往首当其冲。而一旦遭遇更大的不可抗力，导致小微企业遇到经营困境或者倒闭，银行需要承受的后果就是不良贷款的快速提升。

但对于常熟银行来说，借助于其深耕多年的技术创新和业务转型，小微业务在风险管理上的缺陷似乎已经被其有效化解。财务指标显示，截至2022年年中，常熟银行不良贷款率0.80%，较年初下降0.01个百分点；拨备覆盖率535.83%，较年初提升4.01个百分点，资产质量保持优异且不断向好。③

有外界观点表示，常熟银行一直以来的不良率水平都是居于上市银行前列，这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常熟银行凭借其独特小微技术，充分尽调谨慎放贷，形成全过程有效风控流程，放贷决策对抵押物的依赖得以降低，因而率先大力开拓信用类、保证类信贷市场，调整贷款结构，抢占优质客源。

不过也要看到，在大力加码小微业务的同时，常熟银行资本充足率承压的问题依然待解。数据显示，2022年9月末，常熟银行的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一级资本充足率、资本充足率分别为10.12%、10.18%、14.18%，较上季分别提升0.3、0.3、2.6pct。不过较上年末则分别下滑0.09个百分点、0.08个百分点、及上升2.23个百分点。④

资本充足率是衡量银行抗风险能力和可持续发展能力的重要指标，是商业银行持有的符合相关规定的资本与风险加权资产之间的比率。资本不足、资本充足率逼近监管红线，会对银行投放贷款等经营行为形成约束。可以看到，近年来常熟银行持续大力推进“微贷”业务，加快同业并购和异地扩张布局，或许是导致其缺少核心资本的重要原因。

8月4日，常熟银行发布公告称，其规模60亿的A股可转债发行已获证监会核准。常熟银行此前的发行预案显示，该行本次获批发行的60亿可转债，在转股后将按照相关监管要求用于补充银行核心一级资本。

这也是常熟银行历史上第二次发布可转债方案。2018年1月，该行曾成功发行了30亿元可转债，后于2019年触发强赎机制，被提前赎回。

业界有观点认为，为实体经济服务是银行业的天职。面对国内外形势变化及疫情冲击，银行业金融机构主动承担社会责任，把服务实体经济放在突出位置，加大对重点领域和薄弱环节的资金支持，以一系列深入扎实的金融服务举措助企纾困，上市银行更应该在服务实体经济中应发挥“桥头堡”和“输血机”作用。

而对于不良率持续下降、且贷款损失准备增速高于贷款增速的常熟银行来说，在自身基本面并未出现不利信号的背景之下，常熟银行不仅没有在贷款投放上给足向实体经济让利的空间，反而逆势向市场融资近百亿金额，以解决自身在合规性上的所谓“合理需求”，这样的做法确实有待商榷。

聚焦小微业务，坚持深入基层的服务模式，构筑了常熟银行高速奔跑的核心驱动力，但由于其独特的经营模式，依赖于非常高的人力投入和精细化管理能力，这也对常熟银行的健康发展提出了新的挑战。

近日，江苏三家上市银行苏州银行、紫金银行、常熟银行相继被罚，罚款金额合计391.7万元，其中，常熟银行被罚最多。

行政处罚信息公示表显示，常熟银行因未按规定履行客户身份识别义务、未按规定报送大额交易或者可疑交易报告被罚款169.9万元，时任常熟银行运营管理部总经理朱曦被罚款6万元。⑤

（数据来源于人民银行网站）

这并不是常熟银行首次因为违法行为被监管部门处罚。公开资料显示，2021年，常熟银行因为业务处理违规、管理严重违反审慎经营规则等原因，共收到4张罚单，总罚款金额超百万元。

由此，纵然有着IPC微贷技术、信贷工厂技术和数字化等科技工具的支撑，但由于信贷业务本身的流程具有复杂性，常熟银行露出的内控治理不足问题也日趋严峻。

以该行重点发展的IPC微贷技术为例，在该业务模式上小微客户经理负责全流程业务操作，除了双人调查、贷款审批和征信查询等环节外，其他环节由客户经理一人完成，如果客户经理因道德风险产生违规操作，最终酿成的危机会传导给项目本身乃至银行财报本身，导致银行自身形象和信誉受损。

这就要求常熟银行不仅要充分认识小微企业贷款的高风险，同时也要“灵活施策”，坚持常规手段与创新措施相结合，例如从“人”的因素着手，不断加强员工行为管理和排查，严防内部案件风险。

总体来看，常熟银行在2022年交出靓丽“成绩单”的背后仍有不少的隐忧，这也给其未来的发展蒙上了一层不确定性。乘上2023年“拼经济”的东风，常熟银行是否又能够在高速奔跑的同时，抛弃“规模情结”和“速度情结”，理性拓展业务，更加注重营销、风控和效率的平衡，并在息差收窄的行业大势下努力找到支撑公司发展的第二增长曲线？我们拭目以待。

注：

①④2022.11.4，首条财经，《常熟银行营利双增背后 隐忧点知多少？》

②2022.8.29，新浪财经，《净息差持续收窄，手续费及佣金净收入骤降！苏农银行如何应对？》

③2022.8.18，金融界，《常熟银行半年报发布：不良率略降 资本充足率下滑》

⑤2023.1.3，中国网财经，《常熟农商银行被罚169.9万：因未按规定履行客户身份识别义务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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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 常熟银行